文学评论
王佐红:对乡土的细致领悟及意义——略谈田鑫散文集《大地知道谁来过》
发布时间:2025/7/4 9:45:01


对乡土的细致领悟及意义

——略谈田鑫散文集《大地知道谁来过》

王佐红


       田鑫是当前创作比较活跃的宁夏散文作家, 其新作《大地知道谁来过》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2019年卷”,由作家出版社2020年8月出版。读完后,总体感觉他的散文创作是有着方向、聚集了力量、满含心意的,是有深度、标识、趣味和风情在里面的。他的创作具有领悟性与感受性,把自己深深地植入作品中,包括经历、情感、体验、认识、感悟等。他的散文富含哲学性的审美意蕴,有乡土、人生、命运、亲情的哲思深度。田鑫在思想含量、诗意阐发与感情领悟方面写出了自己独特的一些东西,其散文集中呈现的是对村庄深挚的感情留驻、哲学观照与诗意表达,对个人经验的细致描摹与提纯呈现,对童年阴影的消化承受与转移支付。


       从收录的顺序看,田鑫对各辑前几篇散文是很看重的,《收脚印的人》《人总有一天会空缺》《人一死事情就堆下了》《长腿的风什么都知道》《飞翔》等,可能是因为被转载的频次高吧。其实我倒觉得《阿哥的牡丹》和《赤脚医生》更好。《阿哥的牡丹》写出了复杂、艰难、可能与不可能、沉重与轻盈;《赤脚医生》写出了很典型的一类人物形象的精神龃龉、身份暧昧和命运单薄,不像《收脚印的人》以诗意为主。当然我理解田鑫的这种想法,作家毕竟是需要认同的,需要“广泛”地接受意义。《吃土豆的人》末尾“面对这热腾腾的土豆,我们这些山乡的土豆们,在炉火旁露出了原型”这样的句子,读时感觉很美,但读过就忘了。而读完《阿哥的牡丹》,我较长时间地在想四喜子爹与兰州女人的相遇、命运与他们关系赖以平衡的原因,有很多没空白的未知的有意味的东西吸引着我继续思考、揣测并感叹,这是散文创作的境界,田鑫多次展露过。散文创作写出已知是容易的,写出未知是难的。“秋风吹黄了夏天的绿叶”,这是已知,很美但是有限。“有多少季节的秘密未曾开封即已逝去”,这是未知,未知充满无限和诱人之处。


       田鑫虽然在大量地写乡土乡村,但草率地把他定位为乡土作家并不准确。他通过回忆中的乡土人事写他当下的情怀,乡土物什只是途径和通道,不是旨圭。他用乡土书写补全作为一个都市现代人快节奏生活所留下的精神空白。这也是今天选择回望式创作作家比较多的原因和他们创作的有限意义。我们的社会与人生发展变化太快,使得我们的精神与灵魂不能同步。文学无法和经济、物质条件一样过快发展。


       田鑫由诗而散文,写诗的训练让他的语言很美。对于作家,任何经历都是有意义的,就看如何在创作实践中体现。还有一点,对田鑫散文印象深刻的是,对神秘体验与感悟的书写,《驱赶者》《象征意义的鸡》即是。乡间传统文化仪式与意义都很有特点,很有味道,很有引力。事实上一切神秘、一切诡异、一切未知、一切忧虑恐惧的东西可能更符合文学的气息与味道,田鑫的散文书写很耐人品咂,还有保存民俗的价值意义。


       散文作家一般都会围绕着自己展开创作,但小作家作品背后一般没有时代、国家和民族,或者是稀少;而大作家作品背后一定担负着时代、民族、人民、国家等公共主题与共同体价值。作品缺少时代、全局、总体,这不是某一个作家的问题,是一批中国作家、中国文学期刊都在面临的问题。大家都过多地关注了怎么写而不是写什么,陷入了相对逼仄的认知与狭窄的取材,大家都以“我”为中心创作,“我”是小的,做到这一点是有难度的。那么,我们能不能把“我”变大起来,或者承认我们如今的“大”,小时候我们住着土坯房怀揣十几块钱感觉是富有的,而在今天来看,它是极度的贫乏的,这种对我们变大的现实和过程的书写背后其实就有了时代,有了变迁,有了今昔,有了改革开放,有了中国人的命运,等等。


       在近年的文学批评中,“可能”这个词使用得频次高了起来,“新可能”“可能性”“可能的”“什么的可能”等等,这反映出批评家认识这个时代及其文学的难度在增大,本质上是时代变得更加庞大、复杂、新鲜与迅疾,时代的文学必然面对着更疑难、复杂、局促的境遇。同时,这么多的“可能”也表明,批评家对当前文学给予了更高、更多、更新的期待,这也是对时代的礼敬与赞同。


       我想说田鑫是可能的,他一定能在散文书写中走出自己独特的路。田鑫有足够的禀赋、基础、条件、机遇,加之已具的才华,只需要一些主动,比如积极关注自己与周边的人事,相信他一定能在散文书写中走出自己独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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